浙江省紹興縣安昌鎮中學 董水龍
[關鍵詞]新課程標準 哲學思考 教材 教科書
全日制義務教育《語文課程標準（實驗稿）》，它出臺已經快兩年了，語文教改當然在轟轟烈烈的進行。只是筆者覺得這語文教改似乎吃錯了藥，改錯了方向。我們似乎與經濟建設同步，只重硬件建設，忽略了軟件的作用。不知在語文教改上，是否也是經濟第一。鑒于這樣的現狀，略作以下分析。
首先，語文不應該是工具。可是語文“新課標”卻依然骨子底里地頑固認為“語文（語言）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”，只是為了調和另一派的觀點，才加上一句“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”。其實語文豈止是“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”，沒有了語文的人類，也就與動物無異，文化、文明人類引以自豪的東西，也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。可以毫不夸張的說，整個人類文明就是語文的給的。可是全日制義務教育《語文課程標準（實驗稿）》卻硬是把本來是一體的東西拆開，還說什么“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，是語文的基本特點”，只有對哲學無知的人，才會說一竅不通的話，還自認為得意。哲學的缺失和錯位，是給語文定性錯誤的主要原因。
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的哲學指導思想，唯物辯證法和辯證唯物論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核心。毛主席他老人家把它形象的歸納為四個字--實事求是，也就是要我們自己動腦筋思考探索，學習辨別真假，從中找到正確的思想認識。關于語言（語文）是什么的問題，馬克思早已經在他的《德意志意識形態》一文中指出：“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實”，亦即事實上語言與思想是一個兩位一體的東西，你根本無法將它們分開，哪怕是一點點。仔細想想，就會明白，沒有語言的思維是絕不存在的，因為思維要用語言思維；反過來說，沒有思維也就無所謂語言，因為語言就是為了思維和實現思維。思維的結果就是語言，語言的結果也就是思維。
但是很久以來，我們被“哲學”這樣告知：世間萬物無不包含著內容和形式兩個方面，無不是內容和形式的統一體，但內容決定著形式。表現在語言上，這種“哲學”認為，語言是形式，思維是內容，因此思維決定著語言，語言（語文）就成了“最重要的交際工具”。這實際上是一種貌似唯物辯證法的機械論，是對馬克思主義的曲解。馬克思曾經說：“無論思想或語言都不能獨自組成特殊的王國，它們只是現實生活的表現。”這里馬克思把語言和思想都看作是獨立于“現實生活”（即物質）的“現實生活的表現”（即意識）。如果語言是工具，語言就應該是“現實生活”（即物質）的東西，但實際上不是。這是由于有人產生了一個誤解，因為語言需要語音和文字作為媒介，他們把媒介當成了“語言”本身。所以語文應當不是工具，而是“思想的直接現實”，只有這樣，語文才不會再走上叉道。
其次，全日制義務教育《語文課程標準（實驗稿）》對“教材”的概念，也存在著不能饒恕的邏輯性錯誤，甚至連什么是教材的概念都還未搞清，就匆忙為教材確定了內涵和外延。“新課標”第三部分，“實施建議”第9條說“教材要有開放性和彈性。在合理安排基本課程內容的基礎上，給地方、學校和教師留有開發、選擇的空間，也為學生留出選擇和拓展的空間，以滿足不同學生學習和發展的需要。” “教材要有開放性和彈性”這很正確，但是，很明顯，“新課標”把“教材”和“教科書”等同了起來。那么什么是教材呢，《現代漢語詞典》說：“教材：有關講授內容的材料，如書籍、講義、圖片、講授提綱等”。《辭海》（縮印本）也認為：“教材：根據教學大綱和實際的需要，為師生教學而編選的材料。” 《現代漢語詞典》和《辭海》應該具有權威性，它們都認為，教材無非是為教學而編選的材料，亦即教學所用的材料。教科書也只能是教材的一種形式，不能涵蓋教材全部。用數學術語說，就是“教材”是全集，“教科書”是子集，用邏輯術語說，教材是全稱，教科書是特產稱。遺憾全日制義務教育《語文課程標準（實驗稿）》在上述后半句“（教材）在合理安排基本課程內容的基礎上，給地方、學校和教師留有開發、選擇的空間，也為學生留出選擇和拓展的空間，以滿足不同學生學習和發展的需要”時，將教材和教科書等同了起來。概念的混亂，勢必會造成語文教學的再一次失敗。因此關于教材的概念一定要弄清。
根據詞典的解釋，雖然教科書作為教材也許可能會更有利于教學，但不能唯我獨尊。使用什么教材這種權力不能有課程標準來確定，課程標準只能確定一個框架，只有師生才有用什么樣的材料（也包括教科書）作為教材的權力。也只有如此，全日制義務教育《語文課程標準（實驗稿）》才能真正成為語文教學的“標準”，而不再是教科書或《考試說明》之類的東西。是不是“我們”習慣了頤指氣使，習慣于把教科書當成圣旨。其實沒有語文教科書，語文教師照樣能把語文教好，學生照樣能把語文學好，說不定教得更好，學得更好。不是有高中畢業生說，“高考語文我成功了，但我不會感謝我的語文老師，我要感謝的是《平凡的世界》等等中外名著和《讀者》《收獲》等優秀雜志”，說“自己所有的語文課幾乎都和小說一起度過；如果按那種教條的教學方式學三年，高三畢業的語文水平和初三是沒什么區別的”。①其實我自己也真想罵語文課本和語文老師，因為我如果現在還能說些什么，還能寫點東西，也是如那位高三畢業生說的那樣，得益于自己的閱讀和寫作，而不是語文老師喋喋不休的分析講解。
就語文而言，最關鍵的不應該是教材，更不是教科書，而是觀念，即指導教育教學的哲學思想。語言不是傳授知識，而是交換信息。“語言是思想的直接現實”，這才是馬克思主義正確的哲學指導思想，新語文課程標準至少在關于語文的性質和教材上，似乎還有澄清概念的必要。
①《語文學習》2002年第2期，頁3。
作者郵箱： dongshuilong@mail.china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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